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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瓷】Kismet(十三)

“你永远别想摆脱你的宿命。”


*英/德/法→瓷,年上师生PA

*Kismet-丨天命丨

*非自愿,各种修罗场病娇预警注意,学校流程活动等纯属虚构


25.

如果可以成为一个普通人,他的人生必然顺风顺水。他漂亮,优异而出众,年少成名众星捧月。可他偏生拘束于畸形的箱子里骨骼错位般剧痛生长,携带的是浓郁不可扑灭的病气。


他甚至说不出话,啊,他想说什么?GER,你没有资格教育我。


棕发青年眼神是他最厌恶的、若有若无的怜悯和轻蔑,连不紧不慢的语气都如此高高在上:“你就是个疯子。”日耳曼人两指挑着烟,修长指骨恰巧映出软白月光,深邃眼骨则流露着某种阴冷和优雅。


FR浑身发着冷颤,好像难以置信:“我从没有想伤害他。”他后知后觉剧烈咳嗽,似乎对点燃的烟味极端恶心,随即仓皇戴上了口罩。


“你说谎。”


“总是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装模作样。你不过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所缺失的。”他一板一眼地分析,吐了口烟的白雾。


FR的声音隔了层屏障愈加尖酸:“你没有资格评头论足。”


教师理了衣冠,姿态稳重:“FR,这么多年你只学会了逃避。”


这句将他所有不可覆盖的疮疤撕得鲜血淋漓、不堪入目。


完美主义、重度洁癖、心理病态、清高恶毒、光鲜亮丽的,都是他。居然要面对一个如此可怕的自己,要承担如此邪恶的罪果。


他狼狈不堪地捂住脸,一言不发。


夜色零落,抽根烟之后的GER决定把和他的交谈抛之脑后。即使他一想起那个漂亮法国人便忍不住冷下脸。


某种焦躁和不安驱动德国人拉出抽屉第一格和第二格,没有。他颓废地拉上眼镜盯着外面亮灯的走廊看,面无表情,试图从零零散散的学生里看出熟人来。然而近视眼并不能看出点端倪。


办公室熄了光,仅他的桌面上亮的小夜灯朦朦胧胧照着。谁知道为什么要把电话机安置在门口旁边,听得不是学生八卦就是闲言碎语。


“CN,你真的要帮忙把东西给FR?过几天总结大会也可以碰到他,现在大教师升职了会在现场巡逻查人,总能遇到他递过去的。”


“我能不能扔地上让FR老师去捡。”东方人罕见地开了个玩笑,“总之碰到了就给,没有就只能跑一趟办公室。”


冷不丁门扉咔哒响动,两个年轻学生不约而同吓了一跳。阴森夜风下,无神情的班主任就这么盯得人心发毛。“CN。”如同好好先生般温柔地拉开笑,与刚才那副模样产生剧烈的割裂感,“正巧你没有走,进来谈些事情。”


另一位学生露出副“果然CN老是被压榨”的表情心领神会朝黑发少年低声道别,拽拽书包带没入稀稀拉拉的人群里。


门板闭拢至扣稳的刹那,青年立即凭借绝对的力量优势单手把他的书包扯到办公桌上。西服外套早挂在了办公椅背上,一杯咖啡不偏不倚处于椅背正前方的桌缘部分。


GER攥起他的手,俯下身时语气冷静得出奇:“不准见他。”又好像顾虑自己太尖锐,补充理由,“他恶心,虚伪。”


好学生伸手轻轻推开他,抿抿唇:“可我在这学校一天就有可能遇到他的,没办法避免。”但这种话压根扭转不了德国教师的脑袋,如同笨拙的木头只能靠切割改变形状。


他低垂着眼睛,又沾上委屈的意味:“不要让他碰你。”CN完全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硬着头皮说些安抚的话,实际上也没多少成效。


“老师,你今天没吃药啊?”他小心地、缩着脖颈问。


GER登时敛了神情,一种极为阴郁的影覆上眉梢。“你要给他什么东西。”冷白月光照亮德国人霎时刮出的锋利匕首,倒是不予置理CN的发问,“拿出来。”


东方人抓着他的手努力往外推,说话结结巴巴的:“就帮同学转交,我没有想见他。”他尽可能不去害怕一个病人,至少是看上去比较理性的病人。


GER反手转下匕首方向,轻轻靠近抵住自己的脖颈,恹恹:“你答应我不去见他。”


CN:“……你先放下来。”


青年稍微踌躇,放松的瞬间匕首立刻被好学生迅疾地一把打飞,随某物破碎的噪音甩落不远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CN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再度察觉到校裤不适的黏黏糊糊。


他扶着膝盖,低头就是碎了一地的咖啡杯碎片与满裤腿的深色污渍。抬眼看,年轻的班主任被夺走匕首后安安静静蹲下来捡碎片玩,不声不吭。


CN气不打一处往他脑门来了个巴掌,再没收碎片将棕发青年赶到角落里去,最后四处翻箱倒柜半天总算捞出蓝白色的药瓶来。待人终于看起来清醒了点,他就抱胸说道:“你去把那扫了。”


对方犹犹豫豫站起来,盯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沉思少刻去拿了扫把。


“你刚刚把我摁到桌子边上,还拿刀对着自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开始找纸擦自己脏兮兮的校裤,小声,“GER,我讨厌你。”


哐当细响,GER半蹲下收起匕首,一丝不苟地清理杂乱裂块。“对不起。”他又这么说,CN就不轻不重地冷笑。


“每次都说着对不起的话,其实一点也不会改的。你不知道你每次碰得我很痛吗?”他撇了撇唇,“现在我裤子都脏了。”


GER紧紧抿着唇,最后压住嗓音轻轻说:“旁边桌下好像还有一套新的,你找一下。”对方轻快应了声,很快第二次翻箱倒柜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声音又淡了,他便偷偷用余光去瞥CN那的动静。对方直接摸着下巴打算原地换裤子,把里面的秋裤露了个大半,故GER只能讪讪收回视线。


他收好扫把,卷起衬衫袖角叹气:“校裤码数比较大,你可以套稳吗?”CN绷着脸摇摇头,双手停到裤带处不敢动。


“那条是之前转校走了的男同学买的,留在这了。”他简单介绍一番,走过来时几根灵活细长的指骨抽动了皮带,“把衣服撩起来。”


CN依言照办。


他褪下皮带,指节按直了反扣上CN腰间,做事神情认真而专注。由于少年骨架子比他小了一圈,拉稳时导致皮带长了大半截出来,就像条硬邦邦的尾巴。


GER欲言又止,又道:“FR已经搬出去了,我一个人住。现在……门禁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待在学校教师公寓。”


少年挠挠头:“……好吧。”GER顺势把染脏的校裤搭到臂弯上,招呼他收拾完出门。


而这时候教学楼几乎空无一人。


青年停到那间曾经他常常来窜门的屋子前,翻着钥匙扣动锁孔,光线泄出罅隙的那点明亮正巧洒到学生运动鞋尖,从里响起的隐约说话声倒让德国人吓得拿不稳钥匙。


“天,我就知道我们会吓他一跳的。”某道漫不经心的嗓音,“你总不能让我去开门吧?”


随门缝越扩越大,CN不禁抱着他的手臂紧张兮兮往里看。“GER,每天来回跑有点折损身体健康,你搬出去给我住可以吗。”英国人还在看报,单片眼镜在脸上斯斯文文架着,“然后你顺带把FR扔出去。”


一切是这么猝不及防,某个时刻目光和满是厌烦而下一秒同样转变为错愕的紫瞳稍微对上。CN下意识抓紧班主任的袖子,谁知道法国人更快仓皇躲开了视线。


英国先生稍稍眯起眼:“带了个没良心的。”


26.

CN深深吸口气,松开了抓住德国教师的手。他看起来很忐忑,猛地身体一僵转头问:“我的书包是不是还在你办公室?”


班主任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尴尬而郑重点了点头。“对不起,请等一下。”他把公文包搭在鞋柜上,语气冷冷,“你们什么时候出去?”


FR缩在沙发上沉默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样式明显看出是他自己带过来的。桌上是UK医院里带过来的那本书,本人和某位大艺术家坐得很远。更能体现目的的大概就是餐桌旁倚靠的亮色行李箱。


GER:“……这是要干什么。”说罢,他轻轻拉着CN的手腕进门换鞋,引到客厅那稍微弯腰问,“你在这里坐一会?”


东方人闷声坐到校长对面,倏忽扯住GER的衣摆抬头道:“老师,我有些事情想跟……想跟你们说。”


当最为颓废且慌张的文学老师睁着疲惫的紫瞳到处瞟时,GER很识趣地落座到了东方人对面。好学生便不自觉桌底下攥紧了手心,似乎因为要独自面对三个长辈而不由得不安。


轮椅上的青年拉远了点和GER的距离,突然打破刹那的死寂:“你想问什么。”英国人刻薄的唇保持着矜持的弧度,“最开始,是我和FR去中国进行交流活动。”


UK的指骨按到太阳穴附近的眼镜架上:“你应该让他向你坦白。”好学生掀起眼帘,冷静地注视一直缄默的漂亮青年。黑眼圈在梳云掠月的美貌上浅浅涂了层阴影,倒不减半分动魂的蛊气。


他一声不吭,小幅度发抖。


“FR。”


这是CN初次如此冷淡地称呼他:“不要再撒谎了,我难道没资格拥有知情权吗?还是你觉得我就应该被这么对待?”


文学教师抿了抿唇,声线微哑:“那个时候我在,画展上第一次看到了你。我承认我开始了对你的偷拍和想要进一步了解。”


UK同时做了补充:“是,这个我稍微看到过一点。后面看招生名单就对你留意了些。”他忽然也变得谨慎,斟酌字句,“我……我……”


学生轻轻问:“所以你对我好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出于看热闹的念头,要看他们丑态百出的想法,甚至乐于见成推进事端变本加厉的发展。


以为旁观清高,谁料方寸大乱。


“没关系。”


CN说:“我不在乎,过去就过去了,毕业后我们也不会有无意的联络。很感谢你们承诺在最后的两个月不会打扰我。”


或许是发现原本只是想洗个裤子顺便跟CN蹭蹭的事情演变成这种可怕的后果,还是觉得这样的CN太过于陌生和心悸,GER心惊动魄地听着生怕就要点到自己的名。


而“不在乎”三个字太猛烈。


痛苦、极端的爱恨嗔痴,这些是交付了浓郁的情绪牵挂。不在乎是真正的漠视,似乎无论如何残酷地对待都分不到一点视线,得不到任何反应。这种宛如完全与对方割裂的感觉简直让四肢百骸都在发寒。


他们所做的一切,CN都不在乎了?


CN微敛神情,小声说:“从很多方面来说我一直都在你们的庇护和帮助里,我不能因此否定我因为你们的好感享受到的福利。”


突兀间某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啜泣声让东方人温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顿了顿。法国人头垂得极低,两只手抓着自己的裤侧止不住发抖,他好像哭了,泪水落到浅色调的亚麻裤上。


CN突然觉得荒唐、可笑,可是早已无路可走。仅仅由于偶一失足,却往往必须没完没了地付出代价。命运同人打交道时永远不肯清账。


“我今天也想明白、也发现了,我曾经也试着反抗过。”他继续说,不经意的语调似钝刀慢磨,“我摆脱不了的,总是会崩溃总是要强行接受。”


“所以,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CN轻轻咬唇,道:“我想回到最开始的时候,不要像现在这样尴尬了。重新开始对每个人都很好。”


那个女孩子在记忆里稍微错愕,问:“CN,你真的喜欢男孩子吗?”班长漂亮的红唇轻轻发颤,不可置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光风霁月的中国学委扯了扯校服领带,似乎苦涩地弯弯唇:“对不起,我回应不了你的喜欢了。”


他无法再接受正常异性的告白,他的人生在混乱里被刮破外皮、痛不欲生。他曾想过不如这么自暴自弃,现在这种念头又一涌而上:你永远摆脱不了你的宿命。


宿命。


是宿命把他揉碎,拼凑成这番破损的模样,他不得不接受。


极具震惊的目光下,CN喉结忐忑地滑动:“这样也好。现在我不太能和女孩子一起了,正如我曾经想过接受你们之中的谁。如果两个月里你们能正常点的话,我可以尝试一下的。”


他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好像就会立即被拆吃入腹。


即使无数次险些被打碎,他也依旧露出了与平常无异的、稍稍别扭的神态:“别哭了,我没有说要拒绝。”


他终于妥协。


TBC.


加粗语句引用了王德尔《道林格雷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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